城里。
百里东君也闹了个大红脸,想叫住尹落霞却又不好意思开口,只能挠着头道:“爷爷……您看……您这……”
“怎么,不愿意?”百里洛陈挑眉。
“不是……是……”百里东君支支吾吾半天,终于低声道,“是还没问过她……”
“傻小子。”百里洛陈摇头,“人家姑娘的心意都写在脸上了,这难道还要问?”
祖孙二人正说着,百里成风从营地方向走来。
他今日卸了甲胄,穿一身暗红色锦袍,腰佩长剑,居然有几分儒将风采。
父子相见,气氛有些微妙。
百里东君犹豫片刻,还是按惯例拱手:“世子爷。”
百里成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但很快恢复常态:“城中伤亡百姓的抚恤都发下去了?”
“早就发了,足金足两!而且损毁的房屋商铺也一并修葺。”百里东君说的极是认真,“另外,我还命洛河从云州军俘虏中甄别出三百二十七人愿意归顺的,现在已编入城防军。”
百里成风点头:“嗯!做得不错,比我想的还周到些。”
这句夸奖让百里东君愣了愣,他抬眼看向父亲,忽然发现百里成风鬓角已有几丝白发,眼角细纹也比刚离开乾东城时深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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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!”他忽然改口。
百里成风听到儿子突然喊自己“父亲”,浑身一震。
“此去北伐,凶险万分。”
百里东君声音有些发涩,“请您……务必保重,若是有空多回乾东城看看母亲,她一个人在侯府里操持,也不容易。”
百里成风鼻子一酸,见儿子居然罕见地关心起自己和夫人,心中一阵暖意:
“好小子,还记得惦记你母亲!我知道了,不过你也是,少喝点酒,多练练功。
雪月城三面环山一面环水,地势虽险,但也易攻难守,我跟你爷爷离开后,时间充裕的话城防还要再加固。”
“哎呀,世子爷你总是这么啰嗦…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……”
百里东君立刻恢复起在侯府的模样,这倒让百里成风有些措手不及。
说着百里东君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酒囊,递给父亲:
“这是前段时间我新酿的‘苍山洱海’,用苍山雪水、洱海银鱼胆,再加上三十多种种药材酿制而成,没什么特别之处,就是酒味格外清冽!您带着,路上喝。”
百里成风接过,入手一片冰凉。
他拔开塞子闻了闻,清冽透骨的酒香中带着药香,深吸一口竟觉神清气爽。
“好酒!呵呵,你小子酿酒的功夫越来越见长啊!”他不由称赞赞道,随后将酒囊小心收进怀中,看着儿子,满眼欣慰,最后留下句:
“等我凯旋,再来喝你新酿的酒!”
“儿子等您!”百里东君郑重地朝父亲拱了拱手。
父子辞别,叶鼎之此刻也牵着马走来,马背上绑着简单的行囊和那柄从不离身的真武剑。
他先对百里洛陈行礼:“百里叔父。”
“鼎之啊……”百里洛陈拍拍他肩膀,“你父亲的仇,算是报了一半。但叶家的冤屈,要等到萧氏皇族彻底倒台才能昭雪。这条路还很长,你要有耐心。”
“鼎之明白。”叶鼎之沉声道,“血海深仇,不急于一时。但该讨的债,一分不会少。”
百里洛陈点头,翻身上马。
百里成风也上了另一匹马,对儿子最后挥了挥手。
马蹄声起,破风军主力如血色洪流,缓缓向东开拔。
城门下只剩百里东君和叶鼎之。
风雪渐大。
“云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