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半夜时分,袁聪和秋月才“匆匆”赶回。
一进门,看着衣衫不整从春华房里走出来的司乙,袁聪脸上的焦急瞬间凝固,转而露出一脸怒容。
“司兄!”
袁聪痛心疾首地指着他,手指都在颤抖,“我拿你当生死兄弟,推心置腹,让你帮我照看家眷,你竟然趁我不在家,欺负我表妹?你……你简直是禽兽不如!我实在看错了人!”
“别看你是锦衣卫什么佥事,我也不怕你,你欺负我表妹,我定要告到大理寺!”
司乙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,酒劲顿时醒了一半。
看着衣衫凌乱,在一旁低泣的春华,又看着满脸怒容的袁聪,他心里也有些发虚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冠,拱手道:“袁兄弟,此事确实是哥哥孟浪了,多喝了几杯,情难自禁。
但我对春华妹子乃是真心实意,绝无半点玩弄之意。我愿纳她为妾,给她个名分,保她下半辈子荣华富贵!”
“名分?”
袁聪冷笑一声,步步紧逼,“你们情投意合有什么用?别忘了,我表妹可是有夫之妇!
若是那赌鬼丈夫闹将起来,一纸状纸告到京兆府,或者直接捅到御史台,你这锦衣卫佥事的前程还要不要了?
到时候,只怕你自身难保,还谈什么荣华富贵?”
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了司乙的头上。
大唐律法森严,官员诱奸民妇,那可是重罪,轻则罢官流放,重则杀头。
若是被政敌抓住这个把柄,他这身飞鱼服怕是穿不稳当,甚至还要进去蹲大牢。
司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没说话的秋月忽然开口,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。
“既然司爷是锦衣卫,手里有权有势,杀个人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样?那王修远不过是个烂赌鬼,活着也是浪费粮食,不如……杀了他,一了百了!”
司乙心头猛地一跳,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。
杀人?
他成为锦衣卫的五年内,手里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杀个把人,对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来说,确实不算什么!
只要那赌鬼死了,春华便是无主的寡妇,到时候自己再纳她为妾,谁还能说出半个不字?
这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!
他把心一横,咬牙道:“弟妹言之有理,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为了春华,也为了我的前程,这王修远必须死!”
见鱼儿咬钩,袁聪眼中精光一闪,压低声音道:“既然司兄有此决心,事不宜迟。明日傍晚,我便带司兄去那王家,咱们快刀斩乱麻,绝了后患!”
次日傍晚,
两匹快马自金光门出城,一路纵马向西,卷起一路烟尘。
袁聪带着早已色迷心窍的司乙,一路狂奔三十里,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偏僻村落。
“吁——”
在一座寒酸的农院前,袁聪勒住了缰绳。
“这就是我表妹婆家。”
袁聪指着那低矮的土墙,低声道,“那王修远是个赌鬼,这会儿估计刚赌输了回来睡觉。他娘是个出了名的毒妇,平日里没少欺负春华,今晚就看司兄你的了!”
其实,这一切都是袁聪精心编织的局。
这户人家的男人确实叫王修远,也确实是个赌鬼。
但他那个所谓的“妻子”,早在两年前就被他逼得投井自尽了,根本没有什么“春华”。
但此刻色迷心窍的司乙哪里去考虑这些?
他满脑子都是杀人夺妻的念头,只想着赶紧解决了这个麻烦,好抱得美人归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