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?”他的声音更加冰冷,“你是寺内僧众,怎会不知藏经殿内是什么人?”
和尚连连摇头,“不是,小人……”
“等一下!”周兴眸中寒光骤盛,打断了和尚的话,“你刚才自称‘小人’?你说你五六年前才进入冥阑寺?”
和尚“啊”了一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周兴冷笑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。
“冥阑寺至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破败没落,寺内僧众早就跑的差不多。留下来的也只是些老弱病残,靠着庙产和种点菜勉强维生。要出家当和尚,谁不往青龙寺去?再不济也是去法济寺。”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和尚,“你五六年前入冥阑寺?那时你也就三十出头,正值壮年,怎可能到这种破庙出家种菜?而且从刚才开始,你一直都是自称‘小人’,不是‘小僧’、更不是‘贫僧’,这就表明在你的心里,你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出家人。”
“唰!”
甲胄部下手中的横刀已经架在了和尚的脖子上,“说!你到底是什么人?再不说实话,老子现在就弄死你。”
和尚浑身发抖,终于崩溃,颤声道:“小……小人曾经犯过事,在……在刑部大狱待过几个月……后来从狱中被人带出来,就……就一直待在冥阑寺……”
“死囚?”周兴敏锐地抓住了关键。
和尚低下头,不敢说话。
周兴冷哼一声,吩咐道:“来人,给他纸笔,让他迅速将寺内布局画出来。特别是藏经殿的所在,要详细标记。还有寺内那些人的分布,一个个都标识清楚。”
立刻有两名衙役上前,将和尚拖拽到一旁,拿来纸张,塞给他一支炭笔。
和尚的手抖得厉害,画出的线条歪歪扭扭,但在死亡的威胁下,还是勉强绘出了一幅寺庙的简图。
“参军事,以咱们的人手,杀进去易如反掌。”甲胄部下凑到周兴身边,低声道,“为何还要如此麻烦,抓和尚描画寺内格局?直接冲进去,见一个抓一个便是。”
“项河,凡事都不要操之过急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周兴缓缓道:“这假和尚是死囚出身,由此可以断定,冥阑寺内这帮人即使不是摘心案的凶犯,也必然是沾着大案的要犯。亡命之徒,拼起命来,不但咱们也会有死伤。最重要的是,一旦他们警觉,就有机会销毁罪证。咱们必须知己知彼,对寺内情况了若指掌,如此才能一击致命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项河连连点头:“参军事运筹帷幄,真是睿智非凡。”
“今次咱们肯定是要立下大功的。”周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等监察院那姓魏的小子反应过来,一切都迟了。今晚咱们不但要将这座寺庙里的嫌犯一网打尽,还要将所有罪证牢牢抓在手里。”
项河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在耳语:“参军事,如果今晚抓到了摘心案的真凶,那么……此前在街头诛杀的那名凶犯……该如何对外解释?”
“很好解释。”周兴同样压低声音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被杀的人确实是摘心案的凶手,冥阑寺这些人,都是他的同党。反正到时候朝里只会希望我们越早处理完此事越好,只要证据不落在监察院手里,这桩案子很快就会彻底结束,不会再有人深究。”
片刻之后,和尚绘出的冥阑寺格局图送上来。
图纸铺在地上,周兴、项河及几名班头围拢过来,借着透过林叶缝隙的黯淡月光,仔细端详。
“形势已明。”周兴伸出食指,点在图纸西北角的藏经殿,“寺内所有人手加起来,应该在三四十号人,大半是亡命之徒。重点是藏经殿,主要凶犯应该就在这里面。其余僧侣仆妇虽可能是从犯或受胁,亦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他的手指移向图纸上的正门位置:“我亲率一队